白色的探戈(1)
作者: 2023-09-02 14:03:19 白色探戈(1)
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格调高雅的舞会正进行到了高潮。参加舞会的来
宾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本地名身显赫的出色人物。
虽然并没有刻意打扮,凭着天生雍容华贵的气质和典雅的风度,白素自然而
然地成为了最受瞩目的女宾。
而此刻她的舞伴,一个颇有艺术家气质的青年男子,便是这次舞会的主人。
他的舞姿虽然中规中矩,一看便知受过正规训练,却多少有点拘谨。而白素的舞
姿则自然流畅得多。
像其他的舞伴们一样,他们也在进行着礼节性的对话。
“雷先生,”白素道:“光看您的名字还以为您是俄国人。”
“我的外祖母是俄国人,”雷可夫微笑着答道:“所以我也有一部分俄罗斯
血统。可惜我从未见过她老人家,只是常听我母亲谈起她。”
不料这话令白素清澈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伤感:“您算是幸运的。有的人连母
亲都……”
母亲的身世一直是白素心中的隐痛。(注:有关白素母亲的故事,请查阅倪
匡先生的有关作品。)
雷可夫略为一愣,但出于礼貌他没有多问。为了打破冷场,白素又道:“我
很喜欢这首曲子。”
雷可夫的神情立刻像一个受了姐姐夸奖的小弟弟:“真的?那是我专为这次
舞会写的,曲名叫《El Tango Blanco》(注:西班牙语“白色探戈”)。乐队是
我特地从阿根廷请来的。”
白素笑道:“我比较喜欢探戈,不太喜欢华尔兹。”
雷可夫道:“对。华尔兹表现的多半表现的是欢乐的情绪。而从探戈中你可
以听到压抑,悲伤,愤怒和反抗。”
舞曲临近结束时,雷可夫略带紧张地问道:“卫夫人,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很
古怪的事,能请您到楼上小客厅内谈谈吗?”
白素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您别误会,”雷可夫急忙道:“按理,这种事应
该找卫斯理先生才对。不过,这件事的性质太特别,而且是直接和您有关的,所
以……”
他是个外表很给人以好感的青年,而且他脸上的神情显示他确实受到极大的
困扰。所以白素没有拒绝。她向舞厅远端的卫斯理作了个手势,便在众人的注目
礼中和雷可夫一起走上了楼梯。那是一间布置得非常有情调的小客厅。
两人一进房间,雷可夫立刻将门锁上。看见他的动作,白素微微皱眉,却没
说什么。
雷可夫请白素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辈酒。
“这是西班牙毕尔巴鄂产的白葡萄酒,对吗?”白素嚐了一口便问道。
“卫夫人真是见多识广。”
这种恭维对白素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了,卫斯理的朋友们都是用这种口气来称
讚她的。
因此她只是淡淡道:“过奖了。家父才是品酒的大行家。我不过是知道一点
而已。”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白老爷子,向他老人家请教。”雷可夫道。
白素换了一下坐姿,意在提醒对方可以开始谈正题了。
雷可夫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杯,“卫夫人,您真美。”他开口说道。
听到他的开场白竟是这句话,白素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但她依然有礼貌地微
笑道:“谢谢您。”其实,她在答应和他上楼时便打定主意,要是这个做主人的
荒腔走板,作出什么过分举动,她便要让他吃些小苦头。
雷可夫还在犹豫,像是不知如何开始。要是卫斯理遇到这种情景,早就出言
不逊了:“有话请说,有什么请放。”
但是,白素不是卫斯理,她仍以其一贯的冷静从容,优雅地把玩着手上的酒
杯,等着对方的开口。
“请原谅,卫夫人,”雷可夫终于下了最大的决心:“这个问题本来是不应
该向您这样的女士提出的……但是,您知道SM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吗?”
“我知道。”白素不动声色地答道,虽然她很奇怪何以雷可夫会有这一问。
“SM发源于欧洲,但是在日本得到了发扬。”雷可夫道:“日本人把它当
做一种艺术,做为他们文化的一部分。他们认为,被绳索捆绑的女性裸体是最美
的,可以把女性的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至,与男人的性慾结合在一起,成为……”
“雷先生,”白素很少打断别人的话,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住了:“您请我到
这里来不是为了和我谈SM的美学意义吧?”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建议他去看精神
病医师。
雷可夫叹了一声:“唉,我说这些是为了让您对今天的事有个心理準备。既
然如此,您还是自己看吧。”说着他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个文件夹交给白素:
“这是我在整理外祖母遗物时找到的。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仪器可以达到这样高的
清晰度。”
白素一边在想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边打开了文件夹。只看了一眼,
她便觉得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夹子中是十几张“照片”,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它们的分辨率比一般照片
高得多。
“照片”的内容很单一:每张上面都是同一个美艳绝伦的裸体女子被绳索残
酷屈辱地捆绑成各种淫秽不堪的姿势。
在许多张上,那个不幸的女人还在遭受着各种各样的淩辱虐待。有的显示她
被用蜡烛油浇滴皮肤;有的是她的阴户内被插入假阳具;有的是她的尿道内被插
入细管,正在往里面倒灌水;有的是她正在被浣肠……由于“照片”的清晰度极
高,她神秘私处的每一个细节都展现无遗。
然而,真正让白素感到震惊的原因是,照片上的那个被淩虐的女人竟然就是
她自己!
忽然,只见白素擡起头,严厉地盯着雷可夫。雷可夫显然领悟力极高,他立
刻就明白白素的意思。
“不,我不认为这是用电脑合成的。”他急促道:“再高明的合成也会有破
绽。我把它们输入到我的高级图像工作站里,对每一个像素都进行了分析,结果
找不到任何合成的痕迹。而且您看她的表情,那种羞辱,痛苦,愤怒的神情绝不
是电脑合成可以做得出来的。”
白素的声音听来十分苦涩:“也许是个和我长得非常像的模特儿扮演的?或
者是用了易容术?”
“这要由您来判断,”雷可夫这时反而显得很自信:“请注意她身体上有几
个明显的特徵。看,她的左乳房下方有一颗痔。看这张,她右侧臀部上有一块明
显的胎记。还有,她的阴毛颜色……”
“别说了!”白素陡然叫了起来。显然她已失去了冷静,可见她此刻的心情
是多么混乱。没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己的身体了,雷可夫所说的那些的确是她身体
上的特徵。每当卫斯理和她调情时,总爱取笑她臀部上的印记“是不是小时侯顽
皮被爸爸打屁股”所留下的。而且,如果凑近仔细看,就会发现白素的阴毛是深
栗色而不是一般女人的黑色。
雷可夫却又冷酷地逼了一句:“如果这些确实是您的身体特徵,那么别人是
绝对无法预先知道的。”白素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忽然,又听见雷可夫诚恳地说道:“当然,我绝不会发疯到相信那的确是您
曾有过的经历。所以我才认为这是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我只想和您一起来发现真
相。”
“那么,您的意见是……?”白素已逐步恢复镇定。
“有几种可能:一种是这是您前世的经历,由于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而
出现在这里;一种是这是在某种幻境中索发生的事;还有,就可能是时光隧道效
应。”雷可夫分析道。
“等等,这照片上的背景我好像在哪见过……”白素沈吟着,忽然大叫了起
来:“看见她的项链没有?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样式的项链。”
“这就有了这样一种可能,”雷可夫吸了一口气:“这些照片显示的不是过
去,而是未来。”
白素的脸色变得惨白:“您是说,它们尚未发生……”她说不下去了。
“但是将要发生。”雷可夫接上去道。
晚会结束后,雷可夫殷勤地把卫斯理夫妇送到大门口。两人上了车后,卫斯
理打趣夫人道:“那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虽然明知道以白素的能力绝不会吃
亏,作为丈夫他还是要关心一下。但是卫斯理很快发现,白素的眼神从来没有像
现在这么茫然过。
从雷可夫那里一出来,白素就破天荒地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卫斯理。
睡觉前,卫斯理试图和白素温存,但是他努力了很久,白素还是没有什么反
应。她只是疲乏地笑道:“卫,真抱歉,我今天实在有点累了。”这是他们结婚
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然而卫斯理没说什么,他只是吻了白素一下,两人便分别
入睡。
这一夜白素睡得很不踏实。她彷彿一直听见一个神秘恐怖的声音在对她说:
“这一定会发生,这一定会发生……”
第二天早上,白素醒来时发现卫斯理已不知去向。只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
条和一个礼品盒。纸条上卫斯理龙飞凤舞地写道:
“素:今天一早接到亚洲之鹰罗开的E-mail,我必须立刻赶到伦敦去和他见
面,你多睡会。下个星期就是我们结婚五周年,送你一件礼物。吻你。
卫”
这样的情景,在他们夫妻中是比较常见的。白素带着甜蜜的心情打开了礼品
盒。立刻,她的心狂跳起来。
盒子里是一条祖母绿项链。白素已见过这条项链了--在雷可夫的那些“照
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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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标题还没最终想好。考虑直接用西文El Tango Blanco;因为这几个词
在西班牙语中读音很有美感,而用中文“白色探戈”意境就差一些,但又怕读者
不易接受洋文标题。
白色探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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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第一集贴出后,有位读者建议小弟不要仅仅局限在SM上。这给了小
弟很大启发,有退一步海阔天空之感。特向这位网友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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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呆坐了多久,白素才猛然发觉自己身上已经被冷汗所湿透。她连忙站起
身,走进了浴室,将自己置于热气腾腾的水流之下。
沐浴完后,白素没有马上穿衣服,而是赤裸着身子,慢慢走到卧室里的大更
衣柜前,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那完美得几乎没有一丝缺陷的雪白裸体。
镜中的她容貌清艳,虽然有些憔悴但掩盖不了那天生的超凡脱俗般的秀美。
一对丰满坚挺的乳峰非但没有丝毫下垂,反而微微上翘;顶端矗立着两颗小巧嫩
红的乳头,显得诱人之极;小腹下部微微隆起,形成完美的曲线;深栗色的阴毛
十分浓密,将她的神秘私处严密的遮盖起来;臀部结实圆翘,修长的大腿雪白匀
称。
一想到自己傲人的胴体已经被卫斯理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过,虽然是以匪夷
所思的方式间接看到,白素仍懊恼得俏脸飞红。她暗自发誓,决不要再见到雷可
夫。但越是这样想,雷可夫的身影却越是不断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同时,白素又有了个古怪的念头:如果自己不把那条项链戴上,那么“未来
的照片”上的情景是否就不会出现了呢?
在长期的冒险生涯中,白素曾多次面临险恶的处境甚至生死关头,每一次她
都能从容应付,化险为夷。但这一次,受到威胁的是她最敏感脆弱,而又视如比
生命更宝贵的地方--女性的尊严。因此,即使像白素这样出色的人物也不免一
时乱了阵脚。
但是很快白素便责备起自己的怯懦。“来吧,看看谁笑到最后。”瞬间,坚
强的性格又使她完全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把新项链戴上。然后
又精心选了套最喜爱的内衣。装束完毕后,她便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白素首先想到的是要查清这些“未来的照片”的来源。虽然雷可夫只知道那
是他外祖母的遗物,但还是必须从他那里开始调查,才可能获得更多的线索。当
然,白素并不急于和雷可夫联繫,因为她知道雷可夫一定会再来找她的。因此,
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到小郭的侦探事务所,请他调查雷可夫的资料。
郭大侦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受宠若惊:“我们这里有他的现成资料,马上给
您E-mail过来。虽然不是很详细,但相信对您已经够用了。是卫斯理要这些东西
吗?”白素谢过小郭后便挂断电话。
对于卫斯理、白素的任何委托,郭大侦探一向都是以最高效率来执行的。因
此当十分钟后白素打开电脑时,小郭传来的资料已经就绪了:“出生于某年某月
某日。毕业于法国巴黎大学。是本市新起的单身贵族,极为富有。除本市外,在
巴黎、莫斯科、马德里、旧金山等地均有住所。精通英、法、俄、西等国语言,
爱好艺术,是本市许多艺术活动的赞助人。其本人的小提琴和钢琴的演奏水平很
高,同时担任本市交响乐队的客席指挥。出版过多部着作……”白素不禁沈思起
来。
雷可夫果然没让白素久等。第三天一早,他就打来电话说,明天晚上圣彼得
堡交响乐团将在市立大剧院演出,特“恭请贤伉俪赏光出席。”
当听到白素回答说卫斯理不在时,雷可夫道:“太遗憾了。不过我的邀请对
您仍然有效。”
白素没有马上回答,雷可夫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雷可夫笑道:“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是一位非同凡响的女士,应该按自己
的意愿来行事而不应受传统观念的约束。”
不管心里是否愿意承认,听到雷可夫的声音,毕竟让白素几天来多少有些郁
闷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好吧,雷先生,”她爽快道:“我会去的。”
“太好了,”雷可夫极力压制着兴奋:“明天晚上六点,我来府上接您。途
中还可以到海上皇宫去用晚餐。”
白素不由也笑了:“雷先生,您想得真周到。晚餐就免了吧。”说着就想收
线。
“不,我还想和您讨论一下关于那天的事……”雷可夫急忙道。
白素暗叹了一声,心想,这的确是她所需要的,于是便道:“好,就照您的
意思吧。”
第二天晚上出门前,白素特意穿了她最好的礼服套裙。当衣冠楚楚的雷可夫
开着他的法拉利来卫府接白素时,白素对目瞪口呆的老蔡解释说,这位是她和卫
斯理的“朋友”。
他们果然像老朋友一样,一边享用着精美的佳肴,一边不断交谈着。
“您认为,如果已经预知将来要发生某件事,那么,在它发生之前能阻止它
吗?”脸颊微红的白素问道,虽然她知道这样的讨论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所谓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相对而言的。我们所认为在将来要发生的事,
如果从更远的将来往回看,那它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不
能改变的。”雷可夫若有所思。
沈默了一会,忽然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雷可夫笑着道:“女士先请。”
“您是在什么情况下得到那些照片的?”
“我的回答可能会令您失望,”雷可夫道:“我的外祖父母有收藏旧书的爱
好。我是在整理他们留下的旧书时,发现它们和一堆二十年代的日文旧书夹在一
起。我估计那有可能是他们在某个旧书摊上买来的,但是显然又原封不动地没有
打开过。而那个旧书摊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后肯定已不复存在了。”
雷可夫吸了一口气,又道:“能把未来的事情显示在照片上,这显然是一种
超自然现象,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知识範围。要是追查下去,也许最后会发现什么
外星人遗留在地球上的仪器。”他试图开玩笑,但白素实在有点笑不出来。
“上次您说对照片的背景有熟悉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雷可夫又问。
“我肯定那是我曾经到过的一个地方,”白素苦恼地摇着头,这使她显得非
常可爱:“但是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唉,我平时记性很好,这次怎么搞的?”
雷可夫本想安慰她:“等你到了那地方就一定能认出来。”可一想不对,白
素应该永远不要再到“那个地方”去才好。
看见白素秀眉紧蹙的样子,若是卫斯理便会轻轻按抚她的眉心。雷可夫当然
不能这样做。
他只能把手轻放在白素的手背上,以示支持。白素并未像他所预期的那样马
上把手缩回,而是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试图把手移开。但是雷可夫用力握住了它。
白素缓缓地将手转过来,两人的手心贴在了一起,雷可夫感到她的手是冰凉的。
“我有个建议,”雷可夫道:“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放鬆。如果您现在
在这里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您为什么不作一次旅行,离开一段时间?到法国去
看看您父亲吧。”
白素认为他说得不错,她的确有不少时间没和父亲在一起了。
“让卫斯理也到那里去,您可以真正享受一下家庭的欢乐。现在最需要卫斯
理来陪伴的人是您,而不是那个亚洲色狼(注:指罗开)。”
“别胡说,鹰是我们的朋友,是个了不起的人。”
雷可夫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正好也要到西班牙去办点事。我有两张法航
的头等舱免费机票,我们可以同行一起到巴黎。然后我去西班牙,您可以先在巴
黎玩几天,看看卢浮宫。您不用找旅馆。我在巴黎有很好的住所,您想住多久都
行。您看怎么样?”
白素只是专注地望着他。
音乐大厅内,拉赫玛尼诺夫的优美旋律彷彿把每个人带到了一望无际的俄罗
斯大草原。
音乐逐渐进入高潮,白素偶一侧头,发现雷可夫的眼角隐约闪烁着泪光。
在送白素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雷可夫轻轻地把车停在了卫府的门
口。
白素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音乐会的精彩演出,而没发现已经到家了。只见她双
眼微闭,丰满的胸脯柔和地起伏着。雷可夫也没去唤醒她。一时间,小小车厢内
的浪漫空气浓得化不开。过了一会,白素才醒悟过来:“我下去了。谢谢您的招
待。”
“好,那么我们星期四六点半在机场见。”雷可夫目送她进门。他本期望她
会再回头一次,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素,你好吗?”这是卫斯理的电话录音:“刚才我在伦敦机场给你打过电
话,老蔡说你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玩得开心吗?”
听见卫斯理在“朋友”两字上格外强调了一下,白素笑着撇了下嘴。只听着
卫斯理又道:“我现在已到了挪威。这里的事实在有些古怪,我和鹰正在寻找线
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侯回来,你不要等我……”
“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侯,你总是不在我身边?”望着空空的大床,白素
轻叹道。
“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侯,你总是不在我身边?”开车回家的路上,雷可
夫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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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这一集主要是起过渡作用,可能有点闷。所以将第三集紧跟在后面贴
出。
白色探戈(3)
就在準备出发去法国的前一天下午,白素外出归来,发现温宝裕的汽车停在
了门口。
她一进门,就看见老蔡神情古怪地对她说:“小把戏来了……他……好像不
大对头……”老蔡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脑袋。
白素忙走进客厅。只看见温宝裕半躺半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两眼发直,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彷彿喝醉了一般,真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怎么还能开车过来。
温宝裕行事一向怪异夸张,白素早已习惯了。但是像现在这样也未免太骇人
了点。
白素忙问:“小宝,你没事吧?”
不问还好,一听见白素的声音,只见温宝裕彷彿屁股下有十个弹簧同时弹开
一样,整个人都往上跳了起来,一手指着白素,喉间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彷彿
看见的不是白素而是什么怪物。
一看见这样的情景,白素知道必有变故发生。她便说道:“小宝,有话慢慢
说。”
白素柔和动人的嗓音彷彿有令人镇静的作用,温宝裕终于稍微平静下来,可
以开口说话了。
“我在陈长青的房子里找到一盘录像带,”他惊魂未定地说道:“开头以为
是一般的成人片,还在想陈长青自称不近女色,怎么也看这种东西。不料再往下
看,发现里面的女人竟然是……是……”
“竟然是我。”白素平静地说道。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既然照片可以
出现在雷可夫的大房子里,那么有录像带出现在陈长青的大房子里也不是不可能
的。
“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在和你……”温宝裕还在说,白素制止了他,同时她感
觉到温宝裕所说的和雷可夫的照片不是同一回事。
“小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白素温柔然而坚决地说:“虽然那里的人
看上去的确是我,但是那样的情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一件怪异莫名的事。我
正在进行调查。你把录像带交给我,然后就把这件事忘掉,明白吗?”
“明白了。我也不相信你真的会那样。不过,我可以帮你一起调查吗?”
“不行,你还太小。要是令堂大人兴师问罪起来,我可担当不起。”一想起
温宝裕妈妈宏伟的女高音,白素也不由胆战心惊。
温宝裕极是聪明。他一字都没提卫斯理。显然,每个人都自动达成共识:为
了维护白素,绝不能让卫斯理参与此事。神通广大的卫斯理,虽然上天入地无所
不能,但他的性观念却极为保守。虽然白素是完全无辜的,但是如果他知道了这
事,没人能预料会发生什么后果。
温宝裕在把录像带交给白素时,发誓他没有留下拷贝。对卫斯理他敢阳奉阴
违,对白素他可不敢玩什么花样。
打发走了温宝裕,白素立即关好门窗,把录像带放进机器里。
首先她看到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这一次白素可以肯定她从没见过这地
方。接着她听到了一阵乐曲声从背景中传来,这是雷可夫的《白色探戈》。然后
她看见了自己和一个男人做爱的场面,这个男人是雷可夫。
“这也是将要发生的事情吗?”白素呆呆地盯着萤光屏。
她从没想到自己在做爱时会有这么剧烈的动作,她更不敢想像自己会发出这
样动人的叫床声,难怪处在性发育阶段的温宝裕会有那样的反应了。
白素猛然把显示器关上,接着她按下了遥控器上的ERASE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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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航空公司的A-340客机在高空平稳地飞行着,宽敞的头等舱内乘客
寥寥无几。
在单调的引擎声的催眠下,白素渐渐进入了梦乡。
雷可夫虽然手上拿着一本书,却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因为身边的美人的睡
姿太动人了。
温暖的阳光从舷窗中射入,照在她的身上。只见她的秀髮优雅地披散在肩头
上,饱满的胸脯随呼吸起伏着。雷可夫听到了她轻微均匀的鼾声。
这时候,飞机有些颠簸,白素身上盖着的毛毯有点滑落下来。雷可夫伸手替
她盖好,不料手却有意无意地触到了她坚挺的乳峰上。也许是手上的触感太美妙
了,雷可夫竟忘了把手拿开。
“嗯……”白素发出轻微的呻吟,但只是换了一下姿势,并没有醒来。
雷可夫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像白素这样多年从事冒险生涯的人感觉应该是很
敏锐的,不会在陌生的环境下睡得这么沈。那么难道她是在装睡?她那红润性感
嘴唇极富诱惑力地微微歙动着,是不是代表了爱慾的邀请?
雷可夫伏身在白素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他发现她的嘴唇是发烫
的。
当他们抵达巴黎时,夜幕已经降临。
“僕人们已经把您的卧室準备好了,”雷可夫为白素打开房门:“房间小了
点……这是壁橱,您可以放行李,那边是洗手间……看来您不喜欢?我马上给您
换一间。”
他最后一句话,是因为看见白素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不,我很满意。让您费心了。”白素微笑道。
其实她内心的震动是巨大的。刚才一进门,她就认出来了,这间房间就是出
现在温宝裕的录像带上,她和雷可夫做爱的地方。
雷可夫显然对此一无所知。“您早点休息。如果要叫僕人,拉一下那根铃绳
就行。我就在隔壁,有事您可以随时叫我。晚安。”说着便走了出去。
躺在宽大舒适的床垫上,白素毫无睡意,她静静地等待着将要到来的一切。
她并没有等多久。当听到房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时,白素便敏捷地一跃而
起。
她看见雷可夫手上拿着一支蜡烛,摇曳的烛光令他的脸色显得忽明忽暗。
“停电了吗?”也许是为了减轻紧张的心情,白素故意问道。
雷可夫没有回答,他径直走进来。这时候白素看见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唱
片。
只见雷可夫插好蜡烛,把唱片放进了床边的音响。那支对白素来说已经很熟
悉的《白色探戈》旋律传了出来。两人互相望着对方,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
了。
雷可夫搂住白素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白素柔若无骨地贴在他身上。
雷可夫一手拉开白素睡衣的腰带,睡衣无声地滑落到了地上,雷可夫发现她里面
没有穿内裤。
“你说,我真的会被人那样地虐待吗?我很害怕……”白素一边抚摸着雷可
夫,一边喃喃地道。
“没人能伤害你,没有人……”雷可夫吻着她的乳尖,白素开始动人呻吟起
来。
今晚的一切对白素来说都是全新的感受,她以前从未想到过女人的身体能享
受到这样巨大的欢乐。当雷可夫毫无顾忌地舔吮她的肛门的时候,白素激动得全
身颤抖,欢愉的眼泪夺眶而出。当爆炸一样的快感从阴部向全身扩展时,白素感
到整个世界都彷彿不存在了。
早晨白素醒来时,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地,直到她看见雷可夫已经穿戴整
齐,彷彿準备出门。
“你要走了?”白素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要去西班牙。先到马德里,然后去塞维利亚。”雷可夫看也不看
她,自顾自地繫领带:“我已告诉僕人们,在这里你就是女主人。房子里的一切
你都可以随便用。想住多久都行。对了,咖啡已经準备好了。”
他的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大大激怒了白素,她腾地坐了起来,接着赶紧用被
单遮住自己赤裸的胸脯。
其实她的动作是多余的,因为这时候雷可夫已经完全没有想碰她一下的任何
慾望了。
雷可夫不能原谅她,因为昨晚当白素达到高潮的时候,她嘴里喊的是卫斯理
的名字,而白素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气极的白素半嘲讽半挑战地望着他道:“你不是说过想见我父亲吗?都快到
了,怎么又想溜了?”
雷可夫淡淡道:“我怕到了那里你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你们父女、夫妻、翁
婿一起夹攻,我可不是对手。”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白素心里极是气苦:“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待我。”倔强的个性使
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大滴泪珠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看见她这样的神情,雷可夫顿时心软了。他回到床边,俯身想去吻她,但是
白素轻轻推开了他:“你走吧,祝你旅途顺利。”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雷可夫又转过身来。“等你离开法国后,你到塞维利亚来
找我好吗?”
只见他的眼中闪着热切的光芒:“你可以带卫斯理一起来,我不介意。但是
请你一定要来,我等着你。”
当时雷可夫并不知道,他的匆匆离去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如果他送
白素一起到白老大的农场去,以后事情的发展可能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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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本来是当作SM小说来写的,结果却越来越像纯情派了,不好意思。
SM白素的高潮场面将在下一集,也就是最后一集中出现。)
白色探戈(4)
位于西班牙南方安达卢西亚平原上的塞维利亚是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
是着名的歌舞之乡。狭窄的古老街道两旁有许多摩尔风格的建筑,形成这座历史
名城的独特风景。
塞维利亚的黄昏是美丽的,美得令人心碎。
在费尔南多国王大酒店的露天酒吧内,一些艺人正在表扬佛拉曼戈舞。身穿
红色拖地长裙的舞娘在吉他和响板的伴奏下急速转动,她们的鞋跟在地板上敲击
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本来是雷可夫最喜欢的舞曲。每年他都要来到这佛拉曼戈的故乡住上一段
日子,享受一下南欧明媚的阳光和热情奔放的风情。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是否就一直这样等下去呢?”望着手上的酒杯,雷可夫这样问着自己。杯
中的的液体颜色就像鲜血一样,在灯光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这已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五天。他一直在等白素。对于那天晚上的情景,雷可
夫仍然感到像在梦中一样。他相信白素也有相同的感觉。虽然梦中的一切都是那
样的美好,但是现实总是冷酷无情的。
虽然以白素的个性,雷可夫知道她决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他仍在等
待。他发誓只要一见到白素,他就要求她原谅,他将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爱她。他
并不在意是否能和她长久相伴,他只要让白素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当他再次见到白素的时候,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就在和白素分手的那天,刚抵达马德里,雷可夫便打电话回自己在巴黎的寓
所。当然不是为了和白素通话,因为雷可夫知道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接电话的是管家格林堡太太,一个善良饶舌的俄国老妇人。她告诉雷可夫:
“女主人上午就走了。我把早餐给她送去,可她只吃了一点点。”
“她有没有哭?”雷可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
“没有。不过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她对我很客气。”格林堡太太操着带有浓
重俄国腔的法语道:“先生,那位女主人可真美,法语说得也好,风度更是没得
说:您为什么不娶她呢?”
“想娶也没法娶,”雷可夫声音苦涩,“她早结婚了。”
“太可惜了。圣母啊……”
雷可夫打断她道:“格林堡太太,那间房间您还没去打扫吧?”
格林堡太太误以为雷可夫责怪她,忙道:“还没有,我立刻就去……”
雷可夫赶紧道:“不,请您别进去打扫整理。让房间里的一切都按原来样子
……对,一样东西也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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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雷可夫走了之后,白素立刻起身。等她梳洗完毕后,格林堡太太亲
自送来了丰盛的法式早餐。但是白素一点胃口也没有。她只匆匆喝了点咖啡,便
打算立即离去。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到父亲身边去。
然而,在出门前,白素还是转过身来,久久地望着这间房间。她知道,有一
个夜晚,在巴黎靠近布格涅森林的一幢房子的某一间卧室内,留下了她生命中虽
短暂,然而真实美丽的,难以磨灭的一页。
天空中正下着濛濛细雨。白素没有立即叫出租车。她觉得正需要让清凉的雨
水来冷却一自己的头脑。带着受伤的心,白素投入了巴黎接头的茫茫人流中。
等她到达戴高乐机场时,已近中午。出乎她的意外,她在侯机大厅内又见到
了雷可夫。只见雷可夫背对着她,正在和一个背着大提琴盒子的金髮女郎言谈甚
欢。雷可夫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那女郎咯咯直笑。
其时,雷可夫只要稍稍回头就可见到白素,但他却没有。而在那样的心情,
那样的场合下,白素当然也不会再去和雷可夫招呼。她默默地站了一会,便转身
而去。白素以为雷可夫始终没有看见她,但实际并非如此。
事实上,雷可夫当时心情也极度苦涩。他为了排遣心中的郁闷,才不停地和
尼娜,即那个金髮女郎,不停地说笑,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在白素转身离去后,尼娜突然说道:“那个东方女人太美了。”
雷可夫一怔:“你说谁呀?”
“瞧,”尼娜用手一指:“她刚才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你。你们认识?”
雷可夫急忙转过身去,他看见了白素那高佻秀美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
群中。雷可夫想喊住她,但是他的喉咙彷彿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叫不出
来。
就在这时,广播开始招呼前往马德里的旅客登机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雷可夫感到,巴黎的天空从未像现在这样灰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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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可夫在酒吧内一直坐到淩晨时分才回自己的房间。在经过酒店大堂时,服
务台交给了他一个邮包。从外感上看,像是一个镜框,没有寄件人姓名和地址。
回到房间后,雷可夫打开邮包,里面是一幅油画。他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
可能是某个画家朋友把自己的新作寄给他。但是画上的内容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
意,在巴黎生活过多年的他立刻看出了画面的背景,那是贝尔-拉雪兹公墓,着名
的巴黎公社墙就在那里。
然而真正吸引他的是画面正中央。所画的是一块墓碑,墓碑上镶嵌着他的照
片,还刻着他的姓名和生卒日期。雷可夫看了下日历:那日期就是今天。
“这可真是个天才的恶作剧。”雷可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他所有认识的
画家逐个回想,试图发现这是谁的杰作,但是没什么结果。他随手把画一扔,便
準备上床睡觉。
在这样的时分,伊人又在何方?
也许,此时她正躺在夫君的怀中,享受着他的温存抚爱?
也许,她的唇舌正和他的相拥在一起,吸吮着彼此爱的津液?
也许,她的丰乳正被握在他的手上,使她不断地向快乐的巅峰挺进?
也许,她的神秘幽谷已蓄满了爱的溪流,正在準备迎接即将来临的高潮?
在这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你这如浮萍一样飘蕩的浪子,你又想起了什么?
孤独和寂寞难道就是你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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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刚要朦胧谁去,雷可夫突然想起了那些可能预示未来的照片,正是那些
照片促成了他和白素相识。
那么这张画难道也是一种预示?
一想到这里,雷可夫睡意全消。就在这时,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声
虽然不大,但在这时却显得那样的惊心动魄,甚至带有些诡异的色彩。
雷可夫吸了一口气,拿起了话筒。听到那边的声音,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产
生了幻觉:
“Hola,是雷先生吗?我是白素。”她的声音虽然和以前一样从容镇定,但
还是可以听出一丝焦虑和急促。
白素在这时候打来电话,必然有重大变故发生。
只听她道:“我找到那些照片上的地方了,就在这里!对,就在我父亲的农
场。您能不能马上来一下,把那些照片也带来?”
雷可夫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白素忽道:“您等一下……”接着雷可夫听
见了从背景中传来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紧接
着是一声枪响,然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白老大的农场位于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山区,离那里最近的大城市是马赛。雷
可夫知道,他必须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马赛。虽然白素应付各种恶劣环境的能
力甚至远在卫斯理之上,但这件事实在太过怪异。他看了下錶,现在是零点五十
四分。
雷可夫开始按照他独特的行事方式来行动。首先,他打了个电话到了马赛警
察局,虽然他知道值夜班的警员是不会认真地对待一个从西班牙打来的报警电话
的。随后,他立刻拨通了他的朋友阿方索伯爵家的电话。此人是西班牙国防大臣
的高级秘书,有一架归他掌握的喷气式行政专机就停在塞维利亚机场。
虽然阿方索伯爵用他的加泰罗尼亚方言咆哮和咒骂了足足十二分钟,这件事
总算还是办成了。这样,两个小时后,雷可夫的飞机在大雨滂沱中,冒着坠机的
危险,强行降落在马赛机场,那里的西班牙领事馆已经为他準备好了一辆性能极
佳的越野车。
白老大的农场所在的苏比安村距离马赛市有四十公里。但是因为雷可夫并不
清楚它的具体位置,以至绕了不少弯路,直至淩晨五点左右才赶到。
在接近苏比安村时,雷可夫感到他彷彿听见了白素痛苦的呻吟和惨叫声。然
而这只是他的幻觉,虽然身体受到了残酷羞辱的淩虐,白素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
音。